满城茶曲

我希望我开心

(其逸其)阿乖与阿怪 FIN

阿别:

×


    我此生只认一次萍水相逢。


    年少懵懂,怀着满心憧憬踏入公司。


    幸得与他并肩同行,予我笑泪,寄我情愫与心悸。


    此般情谊,足够我一腔孤勇,独自前行;梦里忆起,伴我安稳入睡,亦足够我美丽余生。


   


×


    阿乖终是成了他一直崇拜的阿怪的大哥哥形象。


    年纪较小的弟弟都养成了依赖他的本能,他却也从来都不把大他十个月的阿白当哥哥看,一天到晚能怼就怼。


    记忆中那个总是容易害热病,因表达不清楚自己意思而面红耳赤的夏天好似已经远去——随着那十四岁的生日蛋糕而咽下肚去。


    圣诞奇幻夜,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上迎着潮般的呼声,灯光下人影重叠在一起,朦胧中阿乖吹灭了他十四岁的生日蜡烛。


    下了台,大家都在陆陆续续的卸妆。阿乖等的无聊,独自从后台溜到了剧院前,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望着偌大的大剧院出神。


    刚刚还被台上的灯光与台下的荧光映的明亮的大剧院,关了灯与普通的房间也就一个样。这让阿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咳。"


    黑暗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非阿黑莫属了,阿乖坐正了身子。他有轻微的夜盲症,不好好的聚睛,恐怕还真的看不见阿黑。


    "生日快乐。"阿黑轻声说,最后一个"快"字的语调是想上扬却又没成功,夹在音域的正中,像夏日打瞌睡时手中笔触画出的不小心的划痕。


    "刚才在舞台上不是说过一遍了吗?"阿乖爽朗地笑了,"还是班长最挂念我呀。"


    "生日快乐。"阿黑没理阿乖的打断,固执地又说了一遍,"生日蛋糕好吃吗?"


    "超超超超好吃的!说实话我第一次吃这种翻糖蛋糕啦,味道超级好的!"阿乖扬起手,生怕阿黑不相信似的拼命地点头。


    "那就好。"阿黑说完这话,便不再言语。一天下来彩排,表演,是兴奋劲儿支撑着这群少年打起精神。现在窝在椅子上,阿乖连呼吸呼出的气体都带着疲惫,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最后阿乖还是没弄懂阿黑为什么要对他说两遍生日快乐,却出奇的懂了阿黑眼里氤氲的水汽。


    许多天前,阿乖在阿怪清浅的眸子里也看到了这样的眼神,只不过少了一丝不加掩饰的悲伤,多了一层难以名状的隐忍和坚决。


    可惜当时阿乖并没有看出来,他只是很奇怪。阿怪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离他远去的人,要将其眉宇硬生生的刻在心头,可他好好的坐在对面,并没有谁要离开。


    后来阿乖懂了,因为阿怪不见了,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所以,阿乖强打起精神,想要好好看看阿黑。可是越这样,越力不从心,不小心阖上了双眼。


    蛋糕很好吃,虽然比不上去年的那个。再也不会有哪个生日蛋糕比得上那个拥有那三个人歪七扭八的字迹的蛋糕了。


×


    阿怪终是沾染了上了他原先最不能理解的阿乖的一些脾性。


    不再在镜头面前时时刻刻的绷紧住自己的神经,偶尔也会在他人说话的期间放空,沉浸在自己的脑洞里。太过于放纵的情况下,自然是官方给的人设说崩就崩。


    新的起点有新的人等候在那儿,即使阿怪没再故意逼着自己"早熟",却仍然在年纪相仿的少年中突兀的像只唯一长出角来的麋鹿。


    "他,有点难接近。"大家如是评价,然后没了下文。


    听到这话的阿怪眼前浮现的是很久以前阿乖窝在正在看台本的他的身边,用着轻微的声音喃喃:


    "阿黄,别这么冷,再热一点嘛。"


    偶尔阿怪也会注意到阿乖若即若离的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望过去时阿乖却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椅子后仰,求得了一个别扭又危险的平衡,随后一声轻微的叹息从阿乖那儿发出。头毛耷拉着,像只傻狗。


    不过阿怪总觉得阿乖就像他养的一只小狗。养狗的人有一个烦恼,就是你干什么他都会歇在你的不远处,你干你的,它玩它的,全然不顾自己也有个窝。


    而阿怪在研究台本时,阿乖坐在不远处念着怎么也念不好的绕口令;阿怪窝在大软熊里看电影时,阿乖也不顾及这熊到底塞不塞的下两个少年,头搭在阿怪肩膀上弄的阿怪痒痒的;直播时,阿乖非和阿怪坐在同一个板凳上,还从阿怪的盘子里顺走了那只唯一包法正确的烤鸭卷,在离阿怪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吧唧吧唧。


    时间久了,阿怪也就习惯呼吸的空气中总是夹杂着阿乖细细的呼吸声。


    到现在夜里,阿怪听见上海的雨敲打在他宿舍的窗户上,仿佛听见雨滴里有多少凉意像是叹息。


    一支轻飘飘的羽毛晃悠悠地落在了心尖上,连呼吸都不敢放重。


×


    我住在你唱过的歌里,怀抱所有音符。


    我睡在你捧过的书里,封面封底夹着我所有起伏的回忆。


×


    阿乖一直羡慕着阿怪的"得天独厚"。


    在所有人还在揣摩粉丝们的心意时,阿怪就已经会把公司给的人设表演的丰满。


    在所有人还停留在少年热血简单的头脑时,阿怪就已经能够冷静的看待周身的处境。


    理性的思维,老道的套路,勾人眼泪的情歌,偏偏是阿乖最不具有的一面是阿怪独有的闪光点。


    阿乖觉得阿怪简直是完美的,可阿乖又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所以,阿乖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指来轻轻的触碰阿怪身边包围着的气泡,寻找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缝隙。


    后来阿乖成功了,他不再只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注视着阿怪。会主动要求压腿和阿怪一组,看电影和阿怪挤在一起,训练完拉着精疲力尽的阿怪狂奔,嘴里大声喊着:"全速前进!"


    明明阿乖已经找到了阿怪内心世界的入口,充满着阿乖气息的气体张牙舞爪地侵占着阿怪气泡里的每一个角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界限。可阿乖还是怕阿怪趁他不注意,从他的指缝间溜走,又退回到阿乖触及不到的地方去。


    因为阿乖知道阿怪的脾性。与其说阿怪是个不恋旧的人,不如说是他总是把一切看的很淡。


    莫羡他有,莫笑己无。想要的就自己努力去争取,留不住的也不去强求。


    原先阿乖还会傻乎乎的,在阿怪考核第一次输了的时候,揉着酸涩的眼眶,越过人流来到他身边,轻声地安慰他:"你看你8.8分呢,只差1.2分就满分了。"当时的阿乖只恨自己说不出好的语句来安抚阿怪。


    后来也清楚,阿怪是真的不在意这些。烤鸭卷没了就没了,赢得了老师的认可后就算是输了比赛也无所谓。


    阿怪将一切的事物都看得太淡,好像栓着全世界的丝线的另一端只搭在了他的指尖。他只需一个转身,便能在喧嚣中不留痕迹。


    所以阿怪的笑容成了阿乖生命里疤痕般的固执,在阿怪离别前的那一眼里化成了一座城池。


    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是阿乖最向往的人。


×


    其实阿怪一直认为阿乖也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人。


    没心没肺的,把自己的情绪一股脑的倒给他人,每天发射着不知道那个星球才能接收到的脑电波,可就是让人对他提不起脾气,一心只想宠着他。


    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超级认真的在训练,对老师略微的提点马上就能顿悟。


    没有任何的负担地玩闹,跟在哥哥们的后面慢慢长大,有足够的时间让大家发现他的梗与脑洞。在阿乖眼里普通不过了的日常却是阿怪心中的白月光。


    阿怪一开始是有些避着阿乖的,阿乖太过单纯与炽热,使得阿怪怕烫的缩回手。


    明明知道是公司安排的流程,却还是会因为那个写有他们两人名字的蛋糕感动。紧紧的拽住自己衣袖小小的一角,用湿漉漉的眼神代替他在说话,弄的阿怪也颇为不好意思,正视起这个蛋糕。


    阿怪最受不了阿乖小狗一样的表情,在阿乖围着他的气泡着急的打转时,无奈的露出一条缝隙,心甘情愿的让阿乖进入,到后来已经习惯了阿乖的吵闹。


    阿怪觉得阿乖是一种气体,是一种无限膨胀的气体。他顺着缝隙逸进自己的气泡里,却仍有很大一部分是飘散了外界的空气中。让阿怪无法再次关上自己的气泡,也给他自己留了一个全身而退的余地。


    其实阿乖和阿怪很像,同为摩羯座的阿乖对什么事情都是不执着的。


    他人的好被大众发现,阿乖第一个鼓掌,因为他是真心替对方高兴。自己的努力被别人忽视了也无所谓,反正进步了是的的确确的。


    就连在对待人际关系方面,阿乖也从不强求些什么。


    你来找我,我自然很开心与你一组;你又临时决定去找别人,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和谁都可以玩的好,和谁都无所谓。


    阿怪曾经有一段时间对阿乖的脚印与气息避之不及,但分别之后才知道心跳早已把一切事情记忆。


    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是阿怪最想靠近的人。


×


     对什么都不执着的人只钟情于你;


     对什么都不留恋的人最舍不得你。
  
  
×


  阿乖觉得,阿怪就像热病一样。
  
  来势汹涌,让人头脑发昏,四肢无力,失去思考的能力。
  
  洛阳的夜市热闹又温馨,小贩们一声声的吆喝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香气环绕着阿乖们。摄像机捕获着阿乖摇晃他的花冠,工作人员一边忙着护着他们一边付钱,粉丝们为他们偶尔的动作而惊呼。阿白依旧拿着哥哥的姿态,新同行的小伙伴们依旧与阿乖玩的很好,一切好像一如从前,又好像是新的开始。
  
  笑着闹了一晚上,到了酒店的时候小孩们还是精神亢奋的围在一个房间里吵吵闹闹,要工作人员姐姐大声喊了好几次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阿白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阿怪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轻轻的踹了他一脚,再重重的跌回自己的床里,抓起床头的手机,"去洗澡啦,脏死了。"
  
  等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阿白放下手机,见着阿乖不舒服的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面色潮红,额头上全是冒出来的虚汗。惊得阿白马上过去伸手探他额心的温度:"你怎么又发烧了啊,不是很久没发烧了吗?"
  
  阿乖没有力气回他,懒洋洋的蹭开他的手。自己心里也清楚,估计就是今天一天劳累再加上晚上嬉闹引来的。他也很久没有发烧了,本以为爱害热病的毛病早以离他远去了,没想到在今天又缠上了他。
  
  是在车上看的那个视频的缘故吗?
  
  阿白手忙脚乱的去找工作人员要了药,倒了杯热水就要扶阿乖起来,可阿乖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你想他们吗?"
  
  扶着阿乖的手一顿,阿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把手心的药递给阿乖:"快吃吧。"
  
  阿乖也不勉强,乖乖的接过药吃下,又顺从的躺好。可嘴巴还是不肯老实。
  
  "阿白,我听人说一个人的幸福是有限的。就好比蛋糕,你现在吃的多了,往后的日子里就少了。所以啊,我现在是留着呢。"
  
  "啪"的一声,脑袋被阿白无情的拍了一下:"发烧了还这么多话,快睡!"说完就自己也爬进了被窝里,背对着阿乖,关上了灯。
  
  黑暗里阿乖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因发烧而氤氲着水汽,宛若倒映着谁的倒影。
  
  可阿乖没有说出口的是,一个世界第一好何其珍贵,会不会遇见了阿怪,就耗尽了他这辈子的运气?
  
  
  
×
  
  阿怪觉得,阿乖就像胃病一样折磨人。
  
  平时安安分分的潜伏在你身边,偶尔的不适也能当作恶作剧而过。可真正发作起来,却像整个胃都在翻江倒海。
  
  日本的樱花真的太美了,作为风景博主的阿怪拍了许多大作。山上的气温贴近冬天,甚至还有未融化的雪。阿怪把脸埋在衣领里,眼睛牢牢的盯住外面的景色。耳边是阿黑他们在打嘴炮,自己也偶尔插一句,呛的某一个傻大个哑口无言。
  
  公司精心为他们挑选了本色的日本民宿,晚餐当然也是当地的传统食物。当阿怪看见自己桌上摆着的生鱼片,在镜头前的表情也控制不住的抽搐。
  
  当然啦,除去生鱼片,其他的东西还是很美味的。吃饭的期间工作人员要求他们聊聊天,活跃一下气氛。几个回合之后,话题突然扯到了"你觉得最遗憾的一件事"。
  
  遗憾吗…阿怪耳边好像又响起了细微的呼吸声。
  
  当阿黑撞了撞自己的胳膊时,阿怪才意识到发言轮到了他,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
  
  "我最遗憾的一件事,当然是刚刚居然没有蘸那个红色的酱!"阿怪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周围的人固然不满意,但也没抓着他不放。
  
  节目录完后,阿怪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打王者荣耀,胃部的不适却在逐渐放大,以至于他连手机都快抓不住。
  
  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食物呀。
  
  室友见他难受的模样,给他倒了杯水:"你这胃病一直都在犯吧,怎么也不好好养养。"
  
  阿怪扯起嘴角就当做感谢,心里却在摇头,要是真的有这么容易摆脱就好了。
  
  疼了许久,直到室友都关灯睡觉了,他还佝偻着身子,手紧紧的压住自己的腹部。这大概是说谎话的惩罚,阿怪自嘲的想。
  
  阿怪也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最遗憾的事是未到尽头喧嚣已停。
  
  
×
  
  当你们各自羽翼丰满,可蔽天日时,便可以不顾一切的拥抱彼此吧。
  
  有一种友情。


FIN


*书的guest


*最后一篇171了


*愿两个“得天独厚”的小孩沉默时有人懂的,难过时有人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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